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植德写意丨药物临床试验责任保险介绍

植德生命科学组 同写意 2022-11-14
作者:植德生命科学组、唐华东、郭晓兴

药物临床试验是具有风险性的试验活动,而申办者是在临床试验受试者遭受与临床试验相关的损害时的第一责任人。药物临床试验责任保险是申办者对受试者赔偿责任的有效风险对冲措施。本文旨在通过介绍药物临床试验责任保险的投保现状,以及基本概念、免责范围等主要条款,为新药研发企业了解和投保药物临床试验责任保险提供参考信息。

一、我国药物临床试验责任保险的发展现状

1. 我国药物临床试验责任保险产品的提供情况

根据我们从中国银行保险监督管理委员会网站查询的信息,目前持有财产保险牌照的88家保险公司中,共有29家保险公司提供药物临床试验责任保险,其中还有4家保险公司为药物等效性试验提供责任保险。从目前来看,申办者对于药物临床试验责任保险具有一定的可选择空间,申报者在投保时可从保险责任范围、免责事项、保险费率等多个角度挑选合适的保险公司和保险产品。

2. 我国药物临床试验责任保险的投保现状

截至2020年5月24日,目前国家药品监督管理局药品审评中心的药物临床试验登记与信息公示平台网站中共有10601条临床试验记录,我们以数据检索的方式随机选取了其中的9064条试验记录的数据进行了分析。其中显示为受试者购买试验伤害保险的试验记录数量为4826条,没有购买的试验数量为4238条。经过统计分析,我们总结出我国药物临床试验责任保险的投保主要有以下三大特点:

(1) 投保率逐年上升

从下表中可以看到,在我们选取的样本范围内,药物临床试验责任保险的年度内投保率由2014年的24.21%上升至2020年的74.05%。


(2) 高风险的试验活动或者药品类型的投保率更高

从下表中可以看到,一期和三期临床试验购买责任保险的比例最大,我们理解这主要一期和三期临床试验具有的特点相关,具体而言,一期临床试验为药物首次进行人体试验,存在的风险性较高;而三期临床试验所需的实验病例数量较为庞大(一般为一期临床试验的10倍甚至更多),同等概率下,发生药品不良反应的绝对数量较多,申办者可能承担的责任的绝对金额更大。


此外,从下表中可以看到,一般被认为风险性较低的中药/天然药物的临床试验中购买保险的比率非常低。


(3) 进行国际多中心研究或者具有外资背景的临床试验的投保率非常高。

我们选取的9064条试验记录中包括744例国际多中心试验,其中仅49例未购买临床试验责任保险。此外,我们从上述试验记录中随机挑选了512条具有外资背景的申办者的试验记录,其中仅25例未购买临床试验责任保险。上述试验的投保率远远高于总体的投保率。

3.  我国促进药物临床试验责任保险投保的措施

我们注意到,部分地方政府为了推动生物医药产业的发展,出台了刺激临床试验申办者购买临床试验责任保险的激励政策。如根据上海市科学技术委员会、上海保监局于2018年7月3日发布的《关于推进生物医药人体临床试验责任保险和生物医药产品责任保险试点工作的通知》,符合条件的医药生产企业可以获得50%的保费补贴,且今天2月份,上海市相关部门又出台了文件将上述补贴政策延长至2021年12月31日。申办者在投保时可关注企业所在地是否有类似的补贴政策。

二、药物临床试验责任保险涉及的基本概念

1. 投保人和被保险人

药物临床试验责任保险是属于责任保险的一种。在药物临床试验责任保险的保险合同规定中,投保人(即负担保险费用的一方)是“具备药物临床试验申办资格的机构”(也即临床试验的申办者),而被保险人(即其财产或者人身受保险合同保障,享有保险金请求权的一方)与投保人一般是重叠的。此外,部分保险公司接受参加药物临床试验的医生、护士、咨询机构、医院、药物试验中心、合同研究组织以及药物临床试验的伦理委员会作为被保险人。

Tips:关于药物临床试验责任保险与医疗责任保险的关系


根据方案(a),法院应当充分考虑:婚姻存续时间的长短;当事人婚前财产状况;当事人的婚前协议;年龄、健康状况;身份、职业;经济收支情况;专业技术;就业可能性;现有财产;债务;当事人双方的需求;现有的共同共有财产我们认为,药物临床试验责任保险与医疗责任保险两者明显的区别是,大部分医疗责任保险的前提是医护人员在诊疗护理活动中存在过失,而药物临床试验责任保险并不以医护人员存在过失为前提,但会把投保人、被保险人及其雇员、代表的故意行为、重大过失行为、违法犯罪行为排除在外。因此在实际的药物临床试验过程中,并不能以医疗责任保险替代药物临床试验责任保险的作用。;有无前婚配偶支付的扶养费;现有股资和可得利润,以及将来挣得其他收入的机会;配偶双方对财产价值增损的贡献。同时,还应当重点考虑未成年或者没有独立生存能力的子女的利益。


根据方案(b),法院应当充分考虑:配偶双方对获得婚姻财产所做的贡献,包括家务活动的贡献;分配给配偶双方财产的实用和实际价值;婚姻存续的时间;财产分配时配偶双方的经济状况,包括双方获得现在家庭居所居住的权利或因配偶一方因承担子女抚养义务所需的生活费用等情况。


2. 保险责任

药物临床试验责任保险的保险责任一般为保险合同的约定的期间内,因使用保险单明细表中列明的试验药物发生严重不良事件,造成使用试验药品或试验相关产品或直接参与试验活动的试验受试者遭受人身伤亡,依照法律应由被保险人承担的经济赔偿责任。

根据我们对多款临床试验责任保险合同的查阅统计,人身伤亡所导致的赔偿责任均属于保险责任的核心内容,且部分保险合同并不将人身伤亡的对象限于严格意义上的试验受试者,而扩展到因试验药品或试验活动而受到伤害的第三者,部分保险公司还将保险责任扩展到财产损失的范畴。此外,除上述损失外,几乎全部的临床试验责任保险合同都将申办者因不良事件被诉而产生的仲裁、诉讼等法律费用也作为保险责任的范围(但受限于保险人事先同意认可的范围)

Tips:保险单中关于试验药物的范围填写


我们建议申办者投保时需重点关注保险单约定的试验药物的范围,因为临床试验中因安慰剂、对照药物造成损害的例子时有发生,申办者投保时应当尽量要求保险公司将安慰剂、对照药物纳入保险责任范围。


3. 申办者的先行赔付义务

从投保人、被保险人、保险责任的条款内容我们可以看到,临床试验责任保险并非直接赔偿受试者的损失,而是临床试验申办者为自身责任而购买的保险。所以投保人向保险公司主张保险赔偿,必须首先要确认被保险人对受试者的赔偿责任。确定的方式主要是三种:
(1)申办者与受试者协商确认赔偿金额并经被保险人确认;
(2)仲裁机构裁决;
(3)法院判决。

现行的《药物临床试验质量管理规范(2020)(“GCP”)第三十九条规定“申办者应当承担受试者与临床试验相关的损害或者死亡的诊疗费用,以及相应的补偿。申办者和研究者应当及时兑付给予受试者的补偿或者赔偿”,由此可见,申办者仍然是对受试者赔偿的第一责任主体,购买责任保险并不意味着申办者可以将该等责任转嫁给保险公司。

虽然部分保险合同条款中会规定,根据被保险人的请求,保险人会直接向该受试者赔偿保险金,但该等条款并不能影响受试者可以直接要求申办者对其进行赔偿,而无需等待保险公司复杂的核保和赔付流程结束后才能获得实际赔偿。

Tips:申办者需注意及时向保险公司报案


鉴于只有仲裁裁决和法院判决才能作为保险人履行赔偿责任的直接依据,申办者单方对受试者作出的赔偿承诺未经保险人认可不会作为依据。我们建议一旦严重不良事件后,申办者应当及时联系保险公司报案,安排保险公司全程参与对受试者的赔偿过程,以防止出现被保险人自行赔偿受试者后,保险公司认为该等赔偿责任不属于保险责任范围的情况。


三、药物临床试验责任保险的责任免除范围

根据我们对多款临床试验责任保险合同的查阅统计,常见的责任免除条款包括:
 
  • 药物临床试验未获国家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或临床试验伦理委员会的批准;


Tips:研究者发起的临床可能短期内无法购买合适的临床试验责任保险产品


我国目前尚未对以研究者发起的临床试验施行严格的审批制度,但研究者发起的临床试验的数量要远远大于实际获得临床试验批件的试验数量。仅中国临床试验注册中心注册的新型冠状病毒肺炎临床研究项目数量就超过500项,其中大部分是未获得临床试验批件的研究者发起的临床试验。鉴于临床试验责任保险基本上都以获得临床试验批件为承保前提,因此研究者发起的临床试验并无可以选择的保险产品。我们理解这可能是由于研究者发起的临床试验所适用的药品一般均为已上市药品,风险相对可控,市场需求并不紧迫的原因导致的。


  • 与被保险人签订药物临床试验协议的试验中心或研究者不具备药物临床试验所需的相应资质;

  • 被保险人未遵守药物临床试验试验方案的规定;

  • 临床药物的制备不符合《药品生产质量管理规范》;

  • 投保人、被保险人及其雇员、代表的故意行为、重大过失行为、违法犯罪行为;

  • 试验中心的研究者及工作人员的医疗责任


Tips:购买药物临床试验责任保险并不意味着申办者的绝对免责


从上述免责条款中可以看到,申办者购买临床试验责任保险后并非可以高枕无忧。保险公司从控制自身风险的角度,仍然要求申办者需要遵守相关法规、临床试验指导规范以及实验方案的规定,谨慎地进行临床试验。此外,我们认为根据GCP 中“申办者应当承担受试者与临床试验相关的损害或者死亡的诊疗费用,以及相应的补偿。申办者和研究者应当及时兑付给予受试者的补偿或者赔偿”的规定,临床实验的申办者将是受试者人身损害赔偿的第一责任人,保险公司不进行赔偿的上述责任范围都将需要申办者自行承担。


  • 药物临床试验涉及某些严重的病变、病毒,如淋巴腺病毒(LAV)、人类 T 淋巴细胞白血病病毒(HTLV Ⅲ)及相关病毒、与获得性免疫缺陷综合症(艾滋病)有关的病变(但参加治疗上述疾病临床试验的药物除外)

  • 临床试验药物影响胎儿健康;

  • 临床试验药物的预期副作用;


Tips:申办者投保需关注预期副作用的免责范围


我们建议申办者在进行临床试验前,需对药品的毒副作用进行清晰的分析,以核对自身的试验项目面临的风险,那些有可能落入保险公司的免责范围。


  • 药物临床试验对试验受试者造成精神疾病;

  • 因原患疾病或即使临床试验受试者不参与试验,仍会发生的人身伤亡或健康恶化;

  • 战争、敌对、政变等军事行动和武装冲突,恐怖活动,罢工、暴动、骚乱;地震、雷击、暴雨、洪水、雪崩、泥石流等自然灾害;任何放射性污染,大气、土地、水污染;行政行为或司法行为。

 

四、药物临床试验责任保险的其他主要条款介绍



1. 责任限额与免赔额

责任限额即保险人对保险期间内发生的属于承保范围的最高赔偿责任,而免赔额则是在损失确定后保险人不予赔付的部分,损失扣除免赔额后才是保险人实际进行赔付的金额。责任限额和免赔额的高低与保险费用直接相关,申办者可根据临床试验的不同情况确定责任限额和免赔额的具体数额。

2. 保险期间和索赔宽限期

保险期间由投保人和保险公司在保险合同中约定,临床受试者因临床试验而遭受的人身伤亡只有发生在保险期间内,才能由保险公司承担保险责任。而索赔宽限期是保险期间结束后的一段时间,对于保险期间内发生的人身伤亡,只要在索赔宽限期内提出,则保险公司仍然会承担赔偿责任。

保险期间和索赔宽限期应由投保人根据临床试验的持续时间确定,尽量涵盖临床试验的持续期间。
 
3. 报案及索赔程序

根据我们对多款临床试验责任保险合同的查阅统计,保险人均要求发生保险事故、收到受试者赔偿要求、收到诉讼或仲裁通知后,投保人需及时通知保险人。在请求赔偿时,被保险人需向保险人提供的资料包括:

(1)临床试验的全部审批文件;
(2)伦理委员会同意的试验方案;
(3)受试者知情同意书;
(4)被保险人与药物临床试验中心所签订的试验协议,以及药物临床试验中心和研究人员的资质证明材料;
(5)试验受试者的病例报告表:试验受试者伤残的,应当提供国家批准或认可的鉴定机构或部门出具的伤残程度证明;试验受试者死亡的,应当提供死亡医学证明书;
(6)经法院判决或仲裁裁决的,提供法院判决书或仲裁裁决书;

Tips:申办者投保时需关注报案所需的材料内容和形式


我们注意到部分保险公司的保险合同中会要求被保险人提供经保险人认可的医院或相关机构认定的药物不良反应责任鉴定报告。对此要求,投保人需要格外注意,在合同签署前与保险人协商明确该等报告的出具主体要求和报告内容要求。


考虑到目前创新药企业一般拥有多个产品管线,并可能同时进行多个临床试验,为了保证企业的持续正常运营,我们认为对临床试验的风险管理应当列入创新药企业日常运营的重要考量因素,而临床试验责任保险即是对冲临床试验风险的重要措施。我们建议企业在可行情况下,为所开展的临床试验保险购买充足的保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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