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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花开月正圆》好看!你可知历史上真实的周莹?她竟是国学大师吴宓的婶母!

2017-10-13 《民主》杂志编辑 开明视点

国庆长假没去看人山人海,猫在家里追《那年花开月正圆》。




少奶奶的表情包还真是学不来呢!

然,会玩儿会搞怪的少奶奶,那都是电视剧虚构的啦,真实的吴家大当家周莹是什么样子呢?吴家后人将吴家发扬光大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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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上真实的吴家、真实的周莹


据泾阳当地县志记载,周莹出生于1869年,此时正值清庭与英法媾和,外侵稍停;太平天国内乱平定5年,民众休养生息;曾国藩、李鸿章、左宗棠等晚清名臣为求“自强”兴办洋务运动也进行得如火如荼。 

据传周莹是陕西三原孟店村富商周家的养女,但到她出生时周家早已衰败没落,所以到了1885年,17岁的周莹不得不依兄嫂之命,为了冲喜,嫁给了泾阳安吴堡的巨商吴家的独子吴聘。 


如今,周莹的娘家三原周家大院已成景点。院落位于三原县西北方向的鲁桥镇孟店村,是时任清廷朝仪大夫刑部员外郎周梅村的私人宅邸,建成时有17个院落,现只留下极小一部分,砖雕、木雕和石雕十分精美。

  彼时,依贩盐发家的吴家正处于家业鼎盛之时。

而吴聘的父亲、周莹的公爹吴蔚文与左宗棠更是关系匪浅,左宗棠西征收复新疆之时,吴蔚文曾为其提供粮草,故有“饷靠胡雪岩,粮靠吴蔚文”之说。 

可是,吴家之业,盛也左宗棠,衰也左宗棠。因左宗棠与李鸿章是素来政见不和的死对头,左、李的朝堂之争和左宗棠的死也间接影响了吴家和周莹的命运。

1885年中法战争失败后不久,左宗棠病逝于福州,朝廷也开始追查胡雪岩为左宗棠西征筹饷向洋行借款之案,吴家也因此受到牵连,吴蔚文被抓入狱而亡。而新婚之喜也并没有缓轻吴聘的病情,听闻父亡的噩耗,原本就病重的吴聘也随之而去。 

公丧夫亡,周莹新婚即守寡。但面对如此惊天变故和吴家产业的败落,年少的周莹却没有被吓倒,反而作为唯一继承人的她,决定独自掌家,以弱女子之身扛起兴家振业的重担。

1886年,周莹力排众议,完全执掌家权。而她凭借过人的经商才能和胆魄,确实力挽狂澜地逆转了吴家商业上的颓势,并在茶、棉、布等产业上多有建树。

此时,洋务运动也进入到“求富”的阶段,但由于官库拮据无力开办更多的民用工业,不得不开始借助民间富商的力量以筹集资本。在陕西官府招商之际,周莹率先出资数十万两,筹办了陕西第一家机械织布局。因此周莹也参与到了近代中国制造工业机械化的进程中,并成为推进近代民族资本主义发展的先驱者中的一员。 

然而在这种官督商办的不合理经营模式下,织布局的繁荣注定只是一时之盛,官僚贪污,极端腐败,导致织布局严重亏损,失败成了必然。

可以说周莹的一生是坎坷的,但经商之路却是辉煌的,她不仅参与了中国工业近代化的进程,还给吴家留下了巨大的财富。到1910年,年仅42岁的周莹去世时,吴家的产业庞大,经营范围广泛,涉及社会生活的各行各业,包含盐、粮、棉、铁、茶、布、糕点、酒楼、珠宝、典当、钱庄、土产、木材、杂货等。 

周莹拓展了吴家的商业版图,西至迪化,东至上海,更通过分销远销中亚各国甚至是欧美。商号更是遍布全国,当地百姓有:“吴家伙计走州过县不吃别家饭、不住别家店”之说。 

吴家店铺之密集,经营领域之多,商业版图之广,商业帝国之大,少有可与之匹敌者。 

周莹修建了吴家堡内之城和迎祥宫,其中望月楼一景。

除此之外,周莹还十分热衷于慈善事业,建文庙,办义学,捐银打井,引水修渠,施粥赈灾,善举不断,被百姓奉为“水娘娘”;1900年庚子国难,周莹先后捐银80万两,还获钦赐的“护国夫人”金匾和一品诰命夫人的加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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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家的后人——吴宓与吴怀先

历史上的吴聘和周莹的确没有后代,应该说,是本来有一个女儿,但出生没多久就夭折了。不过,吴家毕竟是陕西巨富,家族庞大,所以在长辈们的安排下,从吴家宗族里过继了一个小儿子吴玉成,给周莹作养子。后来吴玉成又改名为吴怀先,寓意怀念吴家的前辈们。

说起吴家后人,还有一个人不得不提跟东院的养子吴怀先有同样经历的吴家后代,西院也有一个,名叫吴陀曼。如果你不认识吴陀曼,那你一定熟悉他的另一个名字,吴宓

吴宓

吴宓,中国现代著名西洋文学家、国学大师、诗人,清华大学国学院创办人之一,中国比较文学之父。周莹是吴家东院的少奶奶,吴宓属吴家西院,算起来吴宓是周莹的堂侄。 

《那年花开月正圆》剧组在拍摄之前寻访当地的民俗与人物关系,并且很多题材都参考了吴宓日记,而且关于历史上真实的周莹最多的参考资料也是吴宓日记中的记载。

1894年8月20日的凌晨,吴家西院出生了一个狮子座的宝宝,是西院的长子吴建寅的长男。有男孩降生,一家人喜不自胜,为他取名玉衡,玉衡是北斗七星其一,吴家人希望他能像星星一样闪耀。


吴玉衡跟东院的吴怀先(吴玉成)是同一个字辈的,年纪也相仿。只是由于自小体弱,西院的祖母不放心,又找到玉衡的姑父,陕西有名的诗人陈伯澜,给孙子另取了一个名字,以破除不祥,这才有了吴陀曼这个名字。而这个名字,未来还将跟随这个小儿子17年。

吴陀曼很幸运,他出生的时候正好是吴家的鼎盛时期,产业遍布全国。所以,吴陀曼就是传说中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少爷。而当时操持最主要的东院生意的,就是已经成了寡妇的姑妈,周莹。

吴陀曼出生的时候,周莹26岁,成为吴陀曼同族不同院的姑妈。

所以,按照这一条线捋下来,吴陀曼的父亲吴建寅,还在《那年花开月正圆》里打了个酱油。就是那位对做生意没兴趣,一心只爱读书,还夸周莹是奇女子的西院大少爷,吴泽。电视剧里的吴泽明辨是非,他是唯一一个在周莹被陷害惨遭沉塘时,站出来阻止这件事的吴家人。 

电视剧情节可能有虚构,但吴家西院出才子倒是真的,不只是吴建寅,他的弟弟,西院的次子吴建常同样是学霸。兄弟两人都考过功名,做过官,吴建常尤其博学多闻,曾是关中大儒刘古愚的学生,还去日本留过学。

吴建寅的原配夫人,在生了吴陀曼半年后,就得病早逝了。西院的祖母担心小孙子没人照顾,就把吴陀曼过继给了次子吴建常。

虽然是过继了,但由于吴建常辞官后常年携妻子居住上海,所以在泾阳和吴陀曼生活的还是他的生父。后来生父续弦,娶了一位继母雷氏。也因此,在吴陀曼的生命中,一共有两位父亲,三位母亲。

吴宓(左三)、祖母及养父养母在上海

 吴陀曼的一生一定受到两位父亲的影响,生父严格,养父可亲。一位教他做人规矩,一位培养他眼界开阔。养父对吴陀曼无所不谈,也是他最早把《红楼梦》、《西厢记》等书籍介绍给吴陀曼,令他进入文学的大门。后来在文学研究上作出巨大贡献,良好的家庭环境功不可没。

跟吴怀先一起,吴陀曼在安吴堡度过了自己无忧无虑的童年。后来一举考上关中名校,三原宏道高等学堂,跟后来的民国大佬于右任、张季鸾做了同学。

于右任1904年因反清被通缉流亡上海时,囊中羞涩,就接受过陕西老乡、吴陀曼的养父吴建常(号仲祺)相援,后来题诗记此事:“泾阳吴老字仲祺,其子知名号陀曼,父为大侠子学者,我亡命时蒙蔬饭。”

而吴怀先,则跟随自己养母,走上了经商的道路。一个家族的堂兄弟,儿时的玩伴,开始走上不同的人生道路。

吴陀曼虽然是富家公子哥,学习却一点不落人后。中学堂读完,就凭着自己的努力,考上了清华学校。

然而临时出现了一个bug,当时的清华学校招生简章上规定,只有15岁以下者才可报名。可吴陀曼已经17岁了。于是他想了一个脑洞更清奇的办法,改名改年龄。年龄直接改成15岁没问题,名字嘛,更随意,闭着眼睛在《康熙字典》上指,指到一个“宓”字。从此以后,吴宓这个名字,开始代替他的本名,伴随他接下来的一生。 

吴宓后来在写《年谱》时感慨地说:“于是吴宓之名遂立,而后来所犯之错误,所加之罪名,悉与吴宓二字相连属,相终始矣。”

1911年,17岁的吴宓正式踏入清华校门,此后的近70年里,他又留学美国,结婚、离婚、恋爱、分手、做教授,辗转不同的城市……几乎一直漂流在外,再没回过泾阳老家。

他致力于弘扬国学,主编《学衡》,参与创办清华国学研究院,还为研究院请到奠基性的大家:王国维、梁启超、赵元任、李济、陈寅恪…… 


最难的是王国维,他一直以清朝遗老自居,坚持不为新文化服务,连北大的胡适都请不动,最后却被吴宓说服。还有聘用陈寅恪的时候,也很难,当时的陈虽是海归,但在国内只读到中学文凭,全靠吴宓一张嘴,说动了时任北大的校长曹云祥。事实证明,他的坚持是对的。

陈丹青2001年创作的油画作品《国学研究院》,自左至右依次为赵元任、梁启超、王国维、陈寅恪、吴宓。

很多人知道这位北京赫赫有名的大教授,文化名人,却很少有人知道他的安吴堡大家族。吴宓少有的一次提及自己的亲人,就是姑妈周莹。 

1962年12月30日,作家李南力在《重庆日报》发表《忆安吴堡》一文,文中带有政治倾向的不恭之词,“安吴寡妇曾经迎过所谓‘圣驾’,招待过那位顽固的封建老腐败……”

气得吴宓特意开会发言,指出文字失实。他是个直肠子,脾气倔,又较真,晚上就把这件事写在了日记上,安吴寡妇周莹“并未见过慈禧,但以1900年助赈最多,诰封一品夫人。”

吴宓在京城文化圈混得风生水起,老家的吴怀先也不负家族厚望,延续着吴家世代基业。连战争年代,也算是安稳度过。

1936年,吴怀先向民国政府捐资抗日。抗战期间,又将安吴堡吴家大院借给中共中央青年部办青年干部学校。直到新中国成立后的1951年,安吴堡遣散最后一位管家,吴家的产业最终全部收归国有。

安吴堡青训班旧址

现存的吴家大院

一边为国家的文化作出巨大贡献,一边积极支援抗战。吴宓和吴怀先两兄弟在不同的领域,延续着吴家家族的辉煌,可以说是光宗耀祖,更可以说是功勋级别的世家大族。

抗战结束后,吴宓拒绝台湾和香港的邀请,坚持留在大陆,到西南师范执教。1977年,他的妹妹吴须曼辗转到重庆,终于接回了再也无法站上讲台的吴宓。离开文化村宿舍的时候,吴宓全身上下只剩7分钱硬币和两个旧箱子。他的眼睛全盲了,腿脚已经无法行走。家人们把他抬上火车,3天后,这个曾经西院走出的大少爷,终于又回到泾阳的土地上。

回到泾阳的第2年初,隆冬刚过,嵯峨山上还白雪笼罩。1月14日,吴宓在医院的病房里逝世,终年84岁。此时离这年的春节只剩24天。

临终前,老人还念念不忘自己的教育事业,嘴里重复着几句呢喃“我是吴宓教授,给我开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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